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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列四缸,中国市场需要地平线化还是250?


Kawasaki 在十月份的时候正式展示了他们全新一代、搭载直列四汽缸发动机的小型跑车 ZX-25R。



名义上、该车由 Kawasaki 在印尼的工厂负责开发和生产,但实际上,小型直列四汽缸的高性能发动机,对于向来擅长直列四汽缸的 Kawasaki 重工来说、并不存在什么技术上的难度,向子公司进行技术输出即可,只是需要衡量市场状况罢了。


下图:Kawasaki 在九十年代推出的、搭载直列四汽缸发动机的 ZXR250(资料图片)。



从背景上看,Honda 在 2016 年向印尼市场发布了 CBR250RR、冲击了原本 Ninja 250 在当地一家独大的局面(Yamaha YZF-R25 在印尼当地市场难以撼动其地位),上市第一年(2017 年)、CBR250RR 就卖出了超过 7,000 台,这对当地 250 cc 级两汽缸类跑车年销量大约 1.7 万台的市场来说,堪称是硬生生地从 Kawasaki 身上挖走了一大块。


从时间点上去判断,Kawasaki 开发搭载直列四汽缸发动机的 ZX-25R,作为应对竞争者的挑战,推出更高配置的旗舰级车型、保持市场地位,有着一定的内在动力。只是,自去年开始(换代的 Ninja 250 上市),CBR250RR 销量大降,参考 AISI(印尼摩托车行业协会)的数据,三款主要车型(三个两汽缸车型的最低配版本,在印尼当地的官方定价都是大约 6,000 万印尼盾/折合人民币约为 3 万元)去年上半年的销量分别是 6121 台(Ninja 250)、1307 台(CBR250RR)、733 台(YZF-R25)。恢复了气势之后的 Kawasaki 会否因为市场状况的变化而放慢 ZX-25R 的上市节奏,目前仍有待观察。


是否推出直列四汽缸发动机的车型,基本只是一个市场因素、而非技术因素。对于日本四家制造商来说,入门级的四缸车,使用八十年代的内燃机技术就够了,搭配上新的工艺、新的电子技术即可。更何况入门级车型、向来并非赛场争夺的焦点,街车款、复古款,不见得非要用上最顶尖的技术。


下面的图片,Suzuki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部分直列四汽缸 250 cc 车型(资料图片)。



既然市场是决定性因素,那么为何自九十年代中、陆续停产之后,日本企业不再向市场推出四汽缸的 250 cc 车型?因为日本市场持续萎缩、没人买!除了日本市场之外,其他发达国家/地区因为驾驶证准驾车型分级制度的差异,在 250 cc 跟 600 cc 相差不大的情况下、入门级的 250 cc 没多少市场。而发达地区以外,不管是落后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/新兴地区市场,都没有足够的市场空间,去容纳直列四汽缸发动机的 250 cc 车型、这个相对较为适合亚洲人体型的级别。


今天的高价 250 cc 市场情况有多差、或者说跟日本市场的高峰期相差有多远?


根据公开的数据,近年来的市场概况,大致参考如下:


1、日本本土市场,今年上半年注册量第一的车型是 Honda Rebel 250、数量为 3656 台。注册量最多的前十名,加起来不到 2 万台(半年);


2、标志性的新兴市场印尼,全部 250 cc 车型的市场容量不到 3 万台/年;


3、国内市场(内销部分),占优势的 GW 平台约 2 万多台/年,加上其他的、估计不到 4 万台/年。


而上世纪八、九十年代,日本市场的高峰期,搭载四汽缸发动机的 250 cc 车型,销量大致如下:


1、1987 年,销量第一的 FZR250 卖出 28159 台,排第二的 CBR250R 卖出了 18933 台;


2、1988 年,销量第一的是 NSR250R。排第二的 CBR250R 卖出了 20619 台,排第三的 FZR250 卖出了 20072 台,排第六的 GSX-R250 卖出了 8271 台;


3、1989 年,CBR250R 卖出了 16313 台,FZR250R 卖出了 11467 台,ZXR250 卖出了 7283 台;


4、1990 年,CBR250RR 卖出了 9733 台,GSF250 Bandit “ 海盗 ” 卖出了 9683 台,FZR250R 卖出了 8748 台。从这一年开始,更多四汽缸车型选择的 400 cc 级别销量开始接近 250 cc 级别;


5、1991 年,堪称是四汽缸 250 进入全面萎缩的阶段,销量最大的 CBR250RR 只卖出了 7733 台。同平台的 CB250F Jade 卖出了 7711 台,Balius “ 公牛 ” 卖出了 7305 台,“ 海盗 ” 也卖出了 6533 台。


综合这五年的数据,CBR250 系列累计卖出了超过 7 万台,FZR250 系列累计也卖出了近 7 万台。同发动机平台的街车版、以及以各种形式出口到其他市场(尽管这个数字相对不大)的数字还没计算进去。


如果再加上当时销量跟 250 不相上下的 400 cc 级别车型所拿走的份额,大家可以看到,基础销量、对于一个直列四汽缸发动机 250 cc 平台摊销开发成本,有着决定性的意义。这也就是日本制造商,对于重新推出四汽缸 250 没什么热情的原因。


说完了题外话和背景、就来聊聊国内的。直列四汽缸的魅力所在,这里就不多说了,重点就说说对消费心理上的一些判断:


1、Kawasaki ZX-25R 这款小车引起了众多的关注,亮点是其直列四汽缸发动机;


2、引起关注的原因,表面上是作为四汽缸的入门级,适合更多消费者从之前的通勤车、向运动化/娱乐化的 250 cc 车型升级。250 的排汽量较低,单汽缸的车太普通、两汽缸也有不足、四汽缸堪称完美。鉴于过往在直列四汽缸曾量产的车型中,250 cc 级已经是最低排量了,那么理论上可以理解为:250 cc 已经是能把直列四汽缸做到最便宜(同类型产品,街车 vs 街车、跑车 vs 跑车)的了。本质上,是对直列四汽缸车型、可以把价格降低到尽可能低的一个希望;


3、把上述两点综合起来的话,那就是直列四汽缸 250 cc 能满足对最低价格的期待与想象,对实现享用四缸的梦想、跨进了一大步。要满足国内市场的四缸控需求,实质的核心是价格、而非 250 cc 的排汽量。

对比起中国的 “ 豪华 ” 汽车市场,参考最新的公开数字,今年前 11 个月累计,奥迪在国内卖出了 618,596 台车、奔驰卖出了 640,933 台、宝马卖出了 655,783 台,不算其他的牌子,光是这三家合计在国内就卖出了超过 190 万台汽车,尽管当中占了绝大部分的款式都是低级别的型号、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豪华车。


房价当下的环境中,今天的百万级豪车、与九十年代传统意义上的百万级豪车,其实并非在同一档次上的。也许用多少平方米房子去衡量车辆价值,会更能代表身份、地位:豪华车、应该是至少能买得到 200 平方一线城市中心地带商品房的车。今天的豪车,算是一个给了较大折扣的产物。


由此可见,绝大部分的商品要打开市场、体现所谓的潜力与爆发,由始至终的重点,是价格、价格、价格,所谓的豪华车、也不例外。如果依旧要用大城市一套房以上的代价才可以买一台豪华汽车的话,估计剩不了多少的豪华、尤其是人均之下的豪华。


上述的题外话,相当于换了从消费力的角度去看,在国内市场花三几十万买台车的能力,是不存在问题的。虽说摩托车的市场在国内还发展不起来,但这是人所共知的禁摩所造成的。国外的摩企陆续进军国内市场,是多种因素策动下的结果,而另一个无法排除的背景,是经过了十多年的发展,国内大城市眼前的交通环境、究竟还能这样下去多久。


回到主题中去,虽然包括自己在内的、都对娱乐化摩托车市场的未来潜力吹得天花乱坠,但在市场真正爆发之前,乐观归乐观、现实是现实。或许有着诸多的不屑,但地平线的需求也不容否认,重点只是如何分辨地平线与垃圾的临界点而已。


国内市场,四缸车究竟需要地平线化还是 250 cc,重点是哪个做法能把价格做下来、能白菜化。


除了以 50 cc 作为分界线之外,基本上可理解为国内是一个作为对摩托车驾驶证准驾车型中,没有对排量、马力输出进行分级管理的地方。如果说颜值即正义,这是一个没有什么具体逻辑的标准,那么排量即真理、汽缸数即准则,却是粗暴但简单的价值衡量基础,多地通用、尤其是驾驶证没多少分级的地方。


直列四汽缸采用了 250 cc 的话,缺点较多,首先是低转速域的表现较差,其次是生产工艺、精度、材料等等的要求不见得会比中等排量低。同样的基础结构之下,稍为增多的材料、增大的加工面积(对于常见的加工设备来说,250 cc 与 600 cc 的加工面积并不存在跨量级的差别),并不能完全抵消更高精度要求之下的成本。


在没有实施类似于日本那样严格的驾驶证准驾车型分级管理、或者是东南亚部分国家的税费分级管理制度之下,250 cc 是一个弊大于利的选择。故此,没有类似分级制度的欧美市场,250 cc 级别并没有太大的市场,四汽缸的车型、通常起步点是 600 cc 级别。


举一个不完全恰当(没有更多现有的四缸车,而两缸车不同的排量、性能差异较大)的例子:Kawasaki Ninja 250 在国内卖 4.39 万元、而 Ninja 400 卖 4.98 万元,若非用于参加比赛的话,价格差异如此的少、还有多少人会因为所谓 “ 够用 ” 而选择 250 ?日本市场,同步在销售的 Kawasaki Z250(官方定价 61 万日元)、Z400(官方定价 68.2 万日元),价格相差也只有 7.2 万日元(折合人民币约为 4700 元),价格相差约 12%、但排汽量的差异则达到了超过 50% 的 150 cc 。


下图:搭载直列四汽缸发动机、极限转速 20,000 rpm 的 Kawasaki ZX-25R。



下图:欧洲市场、Honda 的 2007' - 2013'  CBF600 Hornet “ 黄蜂 ” 第二代(资料图片)。



把上述两个重点因素的结合起来,没有驾驶证准驾车型分级管理(50 cc 以上)、250 cc 直列四汽缸发动机的开发和生产成本不比更大排量的机器低(或者说,更大排量的比 250 cc 多不了多少钱),对中国市场而言,这两大因素已经注定了 250 cc 级(或者说 300 cc 以下),难以对四汽缸机器市场实现爆发、发挥决定性作用。


目前国内在售的国产四汽缸车型只有售价四万多的贝纳利 BN600。该车在刚推出的头几年,制造了不少的热点,但如今看来、要在市场上实现更大突破的话,似乎还需要再做深化的努力。


从发动机工作数据的设计上看,该车所搭载的直列四汽缸发动机,发动机缸径、行程与 Honda 1998' - 2006' CBF600 Hornet 第一代 “ 黄蜂 ” 系列相同(65 mm x 45.2 mm),但要比第二代的 “ 黄蜂 ”(与现行款中量级跑车 CBR600RR 同为 67 mm × 42.5 mm)相对收敛。


下图:最新的贝纳利  TNT 600 欧洲版。



要降低技术风险、并实现可靠性与稳定性的话,值得考虑的或许就是采用更小的缸径、更长的行程设计了。而上述,是决定产品能否实现白菜化的重要因素。看看同为直列两汽缸的 GSX250R 发动机(53.5 mm × 55.2 mm)与 CBR250RR(62 mm × 41.3 mm)、Ninja 250(62mm × 41.2 mm)、YZF-R25(60 mm × 44.1 mm)的工作数据,即可理解它们之间在价格、性能上的差异。


直列四汽缸的白菜化,目前剩下的途径或许就只有进一步的低转速化、甚至是风/油冷。因为即使是低转速的设计,也不乏成功的、脍炙人口的产品。譬如 Kawasaki 欧洲版的 Zephyr 550(缸径、行程 55 mm x 52.4 mm)、Zephyr 1100(缸径、行程 73.5 mm x 62.6 mm),Honda 的低扭 “ 怪兽 ” X4(排汽量 1284 cc,缸径、行程 78 mm x 67.2 mm)。Yamaha 的 XJR1200(缸径、行程 77 mm x 63.8 mm)、XJ1300(缸径、行程 79 mm x 63.8 mm)等。


甚至还有现在生产中的 Honda CB1100(缸径、行程 73.5 mm x 67.2 mm)、CB1300SF(缸径、行程 78 mm x 67.2 mm),同样采用了一个发动机缸径与行程相差不远的设计。


下图:Kawasaki Zephyr “ 西风 ”(资料图片)。



下图:Yamaha 现行销售中的 XJR1300 欧洲版(资料图片)。



既然、今天的世界经济环境充满了不确定性,那么白菜化就成了扬长避短的最佳武器,至少这是中国摩托车工业当下的强项。如果预设了四汽缸为基础目标的情况下,影响白菜化构成的指标有多个,而长行程是一个无法避开的元素。


最后,借用一款搭载国产公升级直列四汽缸发动机、国内市场价格仅需人民币 2.2 - 2.5 万元之间(根据不同的车体与变速系统配置)的车型,来满足一下对国产直列四汽缸白菜化潜力的想象:


国内有售、应用在大量三轮车型号上的宗申 ZS465MY 发动机,型式为水冷四冲程直列四汽缸、SOHC,从型号上看,这副机器的缸径、行程(官方未正式公布)约是 65 mm x 73.1 mm,排汽量 970 cc、最大动力输出 30 kw。


虽然五菱、长安、东安等也有类似的 465(四汽缸、汽缸的缸径为 65 mm)四汽缸发动机产品,但若论在摩托车上的应用,自是算宗申有着较多的经验和实际反馈。


下图:宗申 ZS465MY 发动机(官方图片)。



尽管宗申最近将此副动力单元归类为汽车发动机类,但在最初查阅的时候,这副机器放到三轮摩托车动力的栏目下,且目前、也是路面上的三轮摩托车有着较大的使用量(也许是自己的孤陋寡闻,不知道采用此发动机的汽车型号)。


两万多块钱就可以买得到 1000 cc 级的直列四汽缸摩托车,对用户来说、这是一个多美的想象?!但对日本制造商来说,恐怕 .... .... .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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